铁剑和罗耘把吴应泉押回省一监。侦查取证、起诉加刑这档事都落在铁剑身上,好在吴应泉作案的卷宗随人带回。当时,铁剑没想到吴应泉作案,一门心思把他抓捕归案,以脱逃罪起诉,绳之以法。

狱政科科长杨灵也没想到吴应泉在外作案。所以,抓到吴应泉时,县刑侦大队亦感两难。就地办案吧,吴应泉是监狱逃犯,应押回监狱;交监狱办案,县刑侦大队要移交吴应泉犯罪的档案。

抓到吴应泉后,铁剑、罗耘为感谢县刑侦大队,特意在聚仙楼请客。按监狱规定,抓到脱逃犯人有奖励,来时,杨灵就答应,手段不论,只看结果,抓到吴应泉就兑现。杨灵有话,铁剑和罗耘一合计,这次抓捕,县局刑侦大队功不可没,是监狱民警配合公安民警打的一个漂亮仗,不感谢一下兄弟们显得监狱民警胸狭气小,加之案子的侦破、取证诸事需公安协助。

黄昏时分,刑侦大队民警来到聚仙楼,铁剑和罗耘早早就来了。他们忙迎上前去,铁剑乐呵呵说道:“铁队,请上座!”

通过这次行动,铁剑、罗耘和他彼此熟了,铁大队长顺着铁剑手指,坐上桌问道:“铁兄,都一家人,太客气了,你们远道而来,理应我们尽地主之谊,怎能让你们破费!”

“都是兄弟伙,警察不论警种都是一家,虽说铁路警察,各管一段,那是职责所然,但都为国家安宁效力,大目标一致嘞!”铁剑回道。

人一坐,菜就上来了。满桌的海味,虾、蟹是江南人最爱,桌上切不可少。菜一上齐,铁剑高兴地说道:“铁大队,在江南沿海,只能吃到海味,要吃山珍,就等你们去我们高原喽。”

罗耘也附和着说道:“我们的老土酒是茅台,你们的老土酒是绍兴黄酒。鲁迅老夫子一盘茴香豆,一碗绍兴黄,一件长衫子,把旧式文人孔乙己的落魄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今天就喝绍兴老土酒了。你们去我们苗岭寨,再请大家喝茅台,品尝我们老土酒的滋味。”说完,他举起酒杯,说道,“杯杯见底,干!”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了一丝丝酒意。铁剑斜了铁大队一眼,用筷子夹了一只海蟹到他碗里说道:“你看这案子是移交给你们呢,还是我们带回去?”

“都是一家人,谁跟谁,人和犯罪档案都移给你们好了,我们手上的案子太多,这社会治安啊,年年严打,年年高发!”他边嚼边回道。“铁队,那好,人和案子我们接了,来,我敬你一杯!”铁剑双手举杯,玻璃杯悬空一倒酒像飞瀑一样流入口中。铁剑喝完,罗耘又举杯站起来,说道:“感谢县刑侦大队兄弟们帮助我们完成此次追捕任务,敬大家一杯。”

说完“咚”一声,一杯酒落肚。几个民警见铁剑和罗耘如此豪气,也不愿拉稀,也举起酒杯“咚”一声下肚。

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不知不觉二十瓶绍兴黄没了,铁剑眼睛迷糊糊的看啥啥花,但刑侦队从铁大队到警察都趴在桌上。

不是出差就是忙监狱的工作,铁剑掐指一算,好长时间没回家了。监狱虽然隔家不远,但他常常睡值班室。好久不回家,他还真想念儿子小铁锤了。一晃,铁锤已经上学了,但他这个当爹的还从没带铁锤去逛一下公园。

周瑾下岗后也没闲着,这里打几天工,那里打几天工,钱没挣上几个,气装一肚子,光老板们的脸色就够看的,动不动呵斥,听不完叼着走,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对立,有它对立的道理。

周瑾没下岗前,在通用分厂,工人那就是领导阶级,上帝都得让三分,活儿是不想干的,工资奖金是一分都不能少的。如今,打工难,干脆自己租一间门面,开起了服装店,常常去广州、深圳等地铲一些既时髦又便宜的货回内地卖。虽说发不了大财,但挣多挣少自己是老板,家也顾不上,小铁锤就扔给外婆叶落花。

黄昏时分,西沉的夕阳将残辉抹在周世恒买的那栋六十年代修建的红砖房上。这栋楼四层高,住几十户人家,每户五十来平方米,铁剑家住在一楼。

铁剑拖着疲倦的身子走进院子,小铁锤和邻居家小孩正在院子中玩耍。铁剑回来,眼尖的铁锤“爸爸……爸爸”地喊着,扑进铁剑的怀抱。铁锤不顾倦意,抱着小铁锤就往空中转,乐得铁锤“啊啊”地嘻叫。

疯一阵,铁剑放下铁锤,垮下脸问道:“儿子,作业做完了吗?”

“当天作业当天完,这是老师讲的,我放学后就做完了,做完外婆才允许我出来玩的。”铁锤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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