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期老师的队伍中,出现了一张新面孔: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老师,脸上总带着思考的表情,不苟言笑,一头遮住了耳朵的长发,语速缓慢,像是在讲课的同时还想着别的什么事儿,经常不看下面的同学,而是冲着窗外说话。

课间休息的时候,该老师走下讲台前,都会掏出一根火柴,在黑板上一划,着了,用手挡着风,到教室外点着烟,深嘬一口,然后大步向楼顶走去,一个人待到上课铃响再下来。

他经常在台上痛苦地讲着课,突然就断篇儿了,问台下的同学:“谁能告诉我,我刚才说什么呢?”

还有一次,长头发老师面无表情地走进教室,看着窗外,沉默了好长时间后,突然说:“不好意思,我把你们的作业本弄丢了,再让你们买新的不合适,我也不想赔,所以以后就不留作业了。”

该老师还经常无意中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动作,比如讲着讲着课,不说话了,看着黑板,然后头发一甩,突然问道:“你们饿吗,要不就下课吧!”还有时候,突然把手放到腰间,摸出呼机,按了几下,看看说:“今天傍晚有雨。”每每这样,都会引得台下学生的一片惊叹或钦佩的笑。

这时该老师就看着窗外说:“没必要让自己太累。”然后继续讲课。

只有这门课,邹飞每次都去,大学这么多老师里,只能从他身上学到一些东西,和专业无关。他觉得看到这个老师,特踏实。

而有些老师,则真的让人无话可说。有一门全系一起上的大课,老师每次都要点名,一百多个学生,点完名十分钟过去了。学生们虽然不爱听他讲课,但交了学费,也不是来听他点名的,一节课就五十分钟,他这么干,学校也不把学费打个八折。

这门课邹飞和宿舍里的人轮流去上,替对方答到,一次轮到邹飞给范文强答到。老师点了范文强的名,邹飞走神了,没反应,老师又叫了一遍范文强的名字,邹飞还是没反应过来,承担着替老谢答到任务的罗西只好答了到,而恰恰这时邹飞缓过神来,也喊了声“到”,结果老师就问:“怎么有两个声音?”

罗西说:“可能一个是回声吧!”

老师又问:“怎么现在回声又没了?”

邹飞低头埋在人群中赶紧补了一句:“可能一个是回声吧!”

全班哄笑。

老师又问:“怎么我的声音没有回声?”

罗西说:“每个声音的振幅、频率、波段都不一样,我的声音在教室里正好可以产生回声。”

前半句话技术含量太高,邹飞没记住,只重复了后半句话:“都不一样,我的声音在教室里正好可以产生回声。”

全班又笑。

老师知道是两个学生捣乱,台下黑压压的一片,一百多个学生他一个都不认识,也没打算认识,一个学期后师生关系就结束了,认识了也没用,所以他不知道谁是范文强,也不知道替范文强答到的人是谁,更不知道那个回声是谁,但他可以做到一点——在范文强的名字后面画个叉,记他一次旷课,这样足以让戏弄他的人得到惩罚——可是觉得这样不够给自己挣回面子,便开始提问,一个名字对一个面孔,最终总会剩下名字没有面孔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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