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血地

作者:冯飞

柳天成、何德胜两支义军,在贵阳周边的龙里、贵定、乌八堡(乌当)等地折腾了七十多天,正磨刀霍霍准备攻打省城时,新任贵州提督蒋玉龙带着五千人匆匆赶到。义军不敢和他正面交锋,拨转马头各自撤离了。

随着义军的撤围,省城马上就恢复了平静,士、农、工、商各事其业。先前逃往外地的缙绅,也陆陆续续回到了省城。

咸丰八年初夏的一个早晨,两乘凉轿从北门外的广东街出来,自北朝南行进。坐轿子的两位绅士,手扶横梁,足蹬踏杆,眉宇间都神采飞扬。尽管他们像大清子民一样蓄着长辫,穿着中式长衫子和方口布鞋,大家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两个外国人:白斯德望在前,胡缚理在后。

“白先生出门啊。”街道两边,断断续续有人抬高了嗓门,扬声与轿子里的白斯德望打招呼。

“哈呀!爱走,爱走!”白先生欠着身子自谦地笑着,客气地向问候者回礼。那颇具地方特色的“爱走”二字出自白先生之口,既表现了他温文尔雅的为人,也充分显示出一个外国学者的绅士风度。抚场,两乘轿子东折而上,在巡抚衙门附近的十字路口停了下来。

十字路口东侧,耸立着一座巍峨、高大的石牌坊,这牌坊路道很宽,可容四马并行。过了牌坊,往东走五十余丈就是巡抚衙门。

督、抚以下的官员,在牌坊跟前就必须下马,驻轿。敬畏参半的老百姓,把这一地带称做“抚牌坊”(今省府路)。

巡抚衙门前,有几道浅浅的汉白玉台阶。两蹲龇牙咧嘴、栩栩如生的石狮子,分别踞守在台阶的左右两侧。这石狮子作为权贵的象征,它们和牌坊、台阶,以及那兵器鲜明的卫兵一起,衬托出衙门的威严。

走出轿子的白先生前后环首,分别朝四名轿夫点头致谢。接着,他摸出一块银毫子,递给了最前面的,穿白布汗褟儿的青年轿夫:

“拿好,你们几个慢慢分。”

轿夫接过银毫子,正欲给白斯德望找补零钱,却发现那两个洋人已经走到了“抚牌坊”下面。“白先生,白先生!”老实巴脚的青年轿夫喊了两声,白斯德望和胡缚理好像没有听见似地,连头都不回。“你吼魂!”另外那乘凉轿的轿夫围拢来,低声劝阻青年轿夫说,“人家听不见就算了嘛。这钱,你又不是偷来的。”青年轿夫不理睬,一手高举着那银毫子,用更大的力气喊了几声。

白斯德望终于听见了,他一脸诧异。“老弟,怎么回事,钱少了吗?”白斯德望边问边朝回走。

“不少,是你给多了。”青年轿夫说着,急急解开白布汗褟儿的纽扣,从内层的衣袋里抠出几文汗渍渍的铜钱捏在手上。“算啦算啦!”白斯德望一听,忙摆摆手,“你们下力人养家口不容易,算啦!”

说话间,他拉起胡缚理,重新向戒备森严的巡抚衙门走去。

巡抚衙门、北教堂,两者都在贵阳北门外,彼此相距不到两华里。但是,白斯德望与蒋霨远之间却很少见面,而他已经在贵州生活了整整十一个年头。十一年中,亲自登门拜访贵州政界的头号人物,白先生这是第三次。

第一次,是咸丰五年五月十七日。那个月华如水的深夜,白主教大步流星地走进这威严的贵州“第一衙门”。根据白斯德望提供的情报,官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将军山把杨二喜顺利捕获。

杨二喜及其残部被歼之后,蒋霨远重新拥有了花翎、顶戴,继续担任贵州巡抚。

第二次,即当年冬天,白斯德望认真准备了一份礼品,带着一个仆人,前来给蒋霨远拜年。白斯德望刚走上台阶,卫兵头目就横过身子,挡住了他的去路。白斯德望急忙赔上笑脸说:“我是蒋中丞的好友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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