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2·不死的战神

作者:林佩芬

春雨如酥。整座的北京城笼罩在一片绵绵密密、淅淅索索的细雨中,远山近树、飞檐屋瓦都平添了一份朦胧的美感。

紫禁城中灯火通明,太监、宫女,连同上百的女乐都在忙着为万历皇帝和郑贵妃举行着通宵达旦的缓歌曼舞,而城外大片的官舍和民房,却因为入夜已深,正逐渐归于沉寂,只留下少数的几盏灯,兀自在黑暗中放着光明。

宦居京师的顾宪成书房中的这盏灯就是其中之一——从少年时起,每夜读书至鸡鸣才止息,已使他养成了晚睡的习惯;仕宦之初,因为上早朝的缘故,勉强改变了睡眠的习惯;如今,万历皇帝停止了早朝,这夜半不寐,读书、思考的习惯便回来了。

此刻,他便独自在书房中静坐着;本拟在灯下展卷,给几个在远方的朋友写信,可是,思绪却不知怎的,竟被这一夜的春雨给带远了,心里头浮起的竟是多年前读过的一首诗,他便不自觉的吟哦了起来:“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吟着吟着,他的心中的万千感慨也就随之涌起;自幼所治为儒学,他对于一般的诗词歌赋并不喜爱,以为那都只不过是人们茶余酒后的赏玩之物而已,乃至于世人所推崇的李白、王维,读过作品之后,心目中更是认为这一个学道,一个逃禅,所追求的都不过是小我的、自身的欢乐或超脱、平静而已,于国计民生毫无俾益,就更遑论其他那些等而下之的风花雪月、无病呻吟之作了;唯独对于杜甫,他推崇备至,并且产生了深深的共鸣。

在他的心目中,杜甫不是诗人,而是儒者——是具有和他一样胸怀的儒者!

杜诗中的“英雄”,指的是为国为民劳瘁、牺牲、奉献了一生的诸葛亮;字里行间所盈溢的是感时忧国,是耿耿以天下苍生为念;他清楚的记得,当自己第一次读到杜甫的“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诗句时,内心所受到的震撼——那还是在许多年前,年少的自己忽然发现,活在邈远的唐朝的杜甫竟然有着和自己一样的理想:希望自己成为一位良相,辅佐君王,缔造一个超越尧舜的盛世……

从小,他就是个早熟而且展现了过人的智慧的孩子,聪慧敏锐,勤奋好学,更且长于思考,读书并不死板的背诵、全盘的接受,而是反覆的推敲、思考,因此每能消化、融会而产生自己独特的创见,典籍上所记载的字句便凝聚成为他胸中的学养。

十五岁时,他跟随张原洛读书;张原洛讲学,并不完全拘泥于古人的注解,而每每根据自己的心得来讲说义理,触类旁通,贯穿古今;这种教学方式非常适合他,因此,他在课堂上多所领悟,得到了许多收获。

有一次,张原洛为他讲述《孟子》书中的一段话:“要培养一个人的良知,最好的方法就是降低自己的欲望!”

但他却提出了另一种观点:“要减少一个人的欲望,最好的方法就是从培养内心的良知做起!”

对于他小小的年纪,就能有自己的独特的见解,张原洛非常的称许,于是,对他说了一段话:“本朝的读书人,一向只有应试、出仕之途可行;但是,以你的禀赋,如果埋没在为应考而习文之中,未免可惜;如你超脱于时文之习作上,而能博览今古,慎思明辨,必可为成一家之言之大儒!”

也因此之故,张原洛荐他到薛方山的门下求教;薛方山对这个智慧过人的少年也非常器重,循循善诱之际,交给他一本《考亭渊源录》,令他用心研读,并且训勉他说:

“宋代大儒自朱熹以后,至本朝的王阳明先生,这一脉相承的儒学精义全都录在这本书中,你须用心研习,精益求精,如能通晓儒者‘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之道,方可期于‘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在这样的期许与教育之下,几年间的发愤用功,使他读了许多的书,博通经史,并且详加思辨,建立了一套属于他自己的思想体系。

他向往、醉心、追求的学问是对国家、社会、百姓有贡献的经世致用之学,而不是形而上的哲理或在故纸堆中反覆的考据、校雠,乃至于写出华美的文辞、诗句——在经过了长年累月思考之后,“学问”这两个字的范畴有了明确的界定,乃成为他一生所要追求的方向。

因此,他考虑的结果还是选择了应考、出仕的道路,因为,这是本朝的读书人唯一能实现理想、发挥学问的管道;然而,也就在下定这个决心的时候,他的心中涌现了极大的矛盾与冲突。

多年来所治的既为儒学,在心中所凝聚、产生的政治思想是阐自孔孟学说的民本;所推崇的是本朝的大儒刘基、方孝孺等人所承绪下来的近乎于完美的“民为邦本、君为群立”的政治理论,根本上就与本朝所实行的专制制度、考试内容是相反的;方孝孺留在文章中的一段话尤其令他在心中痛苦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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