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正值深秋,红蓼白蘋,运河两岸的风光颇为不恶,这天由河入江,到了瓜州地方,张之万在船里闷了几天,想上岸走走,走了一阵,忽然内急,就近找了个茅厕方便。野外孤露,四无隐蔽,倘或此时遇到刺客,是件非常危险的事,于是漕标参将,亲自带领两百亲兵,拿枪的拿枪,拿刀的拿刀,团团将茅厕围祝正在收割稻子的老百姓,大为惊异,不知道那里出了什么事?

跑去一打听,才知道是“漕帅张大人”上茅厕。于是张之万人还未到,他的笑话先到了江宁。魁玉一见了面便拿他打趣,“天下总督,漕帅最阔,拉场野矢都得派两百小队守卫。”他喊着张之万的号说:“子青,你真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张之万唯有报以苦笑,“玉公,”他说,“我是奉旨来会审的,一切都要仰仗。”

“不然,不然!”魁玉摇着手说:“你是特旨派来的钦差,专为查办此案,当然一切听你作主。”

两个人一见面先推卸责任,但彼此有关,谁也推不掉,那就只有“和衷共济”商量着办了。当夜魁玉为张之万设宴接风,陪客有署理藩司孙衣言、臬司梅启照、候补道袁保庆。孙衣言也是翰林,比张之万只晚一科,他的儿子叫孙诒让,功名不过举人,官职不过主事,但声名极盛,对“墨子”的造诣极深,父子二人都是经师,所以张之万另眼相看。

袁保庆是袁甲三的侄子,他跟孙衣言于马新贻都有知遇之感。尤其是袁保庆,被委为营务处总办,平日抓散兵游勇,颇为严厉,因此为马新贻带来杀身之祸,更是耿耿于怀。在席间与孙衣言两人,极力主张对张文祥用刑,非要追出主使的人来,才肯罢休。

张之万抱定宗旨,只听不说,唯唯否否地敷衍着,等席散以后,魁玉把他和臬司梅启照留了下来,这才谈到正事。

“孙、袁两公的话,决不可听。”梅启照这样说道,“他们为报私恩,不顾太局,难免激出太乱子来。如今江宁城里,人心惶惶,安分守己的人家,都闭门不出,袁笃臣家就是如此。”

袁笃臣就是袁保庆。

张之万吸了口气:“照此说来,江宁竟是危城!”

“也差不多。”魁玉答道,“但盼涤相早早到任,让我交出了总督关防。”

“涤相还在请辞,辞是当然不准他辞的,但天津的案子未结,还要入京陛辞请训,这一耽搁,起码两个月工夫。”张之万说,“我们就想办法拖它两个月!这一案只有等涤相来料理。”

“要拖也容易。”梅启照说,“张文祥不肯供,只有抓他的亲属来问,这样就拖下来了。”

“他的家属在那里?”

“在浙江湖州府德清县新市镇。”

“行文浙江,逮捕到案。”张之万又问,“还有什么远些地方的人好抓?”

“有个时金彪。”梅启照说,“张文祥曾供过这个人,也是捻匪那里投降过来的,现在山西当参将。”

“那就行文山西,逮捕到案。”

“是!”梅启照问道:“请示钦差大臣,那一天提审?”

你现在所看的《慈禧全传·玉座珠帘》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总裁小说网 https://www.zongcaixiaoshuow.com 进去后再搜小说慈禧全传·玉座珠帘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