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袁世凯在北京当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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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的徐州城,一场积雪未消,又降大雪一场。气温总在零度以下,顺着故黄河从西北吹来的风,像裹着无数芒针刺人脸上,火燎样疼。这个在赣江下游长大的张勋,早已耐不得寒冷而多天不敢出屋了。徐州这片地方也奇怪得很,虽然属于黄河流域的寒带,无论城乡百姓,却从无烧炕习惯,天冷了,乡下人便在屋里烧一堆烂柴草,城里人多生一个煤炉,只是把门窗严严闭起。这里,满屋熏烟呛鼻,空气十分稀薄,张勋感到憋闷难忍。所以,这多天来,他总显得烦躁不安地在室内走来走去,眉头紧锁满面愁容,跟谁也不说一句话。

一天夜里,新装上的电灯走火了,衙门里的一间草屋被燃烧。火光四散,噼啪炸响。守夜的兵丁不知火从何来,便乱喊乱叫起来:“不好了,失火了!火上来了!”

由于多日的焦灼不安,张勋已是神智恍惚。深夜听得人声呐喊,误以为革命党打进来了,连忙爬起,拉着新纳的小妾王克琴就往外跑。急急匆匆,钻进了快哉亭,还在粗粗喘息——神稍定,方才发现他和王克琴还都只穿着单薄的睡衣,赤着脚板,连头发都乱蓬蓬的。

快哉亭,是徐州一片清雅闲散的地方。原为唐代徐州刺使薛能的“阳春亭”,早废。宋时李邦持节徐州重修,苏轼是李的好友,知徐州时为之题“快哉亭”额,并书联:q陕哉快哉果然快哉!”便成为人们晨练的好去处。张勋携妾夜投快哉亭,有人还疑为是苟且之徒呢,众声喊打,闹哄半日。及至东方日出,方知是辫子元帅躲此避难。于是,人们广为流传:“张勋杀了周祥骏,周祥骏当了土地神,特来放火烧他的。”一时间,满城风雨。

使张勋尤为不安地是,北京传来的消息,袁世凯果然登基称帝了——

北京。

中南海的居仁堂,原本是个并不庄严的地方,最光彩时,它不过是妃嫔们的宴舞厅,宦儿们的赌场。1915年的最末几日,居仁堂居然风流极了:大厅正中,摆放着龙案龙座,但两旁却无仪仗,只有袁世凯平日贴身的几个卫兵。大厅内,想在新皇帝面前争庞的文武官员来得很早,很齐。他们有的朝服纱帽,有的长袍马褂,有的武装整齐,还有的西装革履,更有些便装光头的汉子。他们在这里将要举行一个“旷世盛典”——为袁世凯登基做皇帝。

上午九时过后,袁世凯才来到大厅。

袁世凯没有按照历代皇帝登基惯例穿龙袍、戴皇冠,而是身着大元帅服,但却又光着脑袋——袁世凯有元帅帽,那是一顶极讲究,很气派的帽子:顶部饰有叠羽,比起最早的花翎顶子高多了。只是,据他的贴身人士说,这顶帽子颜色不正,绿色较重,所以他不戴。

袁世凯在大厅站稳,目光呆滞,对任何人都没有表情,只木雕般地立在那里。

担任大典司礼官的是“皇义子”段芝贵。他朝大厅中间走走,笔直站立,目光扫视一下人群,便大声宣道:“皇上有令,大礼从简,只需三鞠躬,一切从免。”

不知是人心慌乱,还是司礼官“宣诏”含糊不清,大厅里竟顷刻大乱起来,有的人行三跪九叩大礼,有的人撅起屁股深深地鞠躬,还有的人在胸前双手合十;穿西服的撞着穿朝服人的头,穿马褂的踩着穿便服的人脚;穿朝服的尚未扯起袍衿,穿西装的已经碰落了他的纱帽;穿朝服的瑟不得尊严,竞“哎哟,哎哟——”地直叫起来。袁世凯虽然有做皇帝的决心和准备,但却缺乏做皇帝的实践。当他被人推拥到龙案前龙座上时,他竞十分不自然起来。一副五短的身材,挺也挺不直,屈也屈不弯,目光也有些游移不定,面色显得十分紧张,时而通身摇晃。平时,袁世凯有一件无时不离身的东西——手杖,藤制,镶有铁包头,他是用它来点缀,有时用来防身的,或是用来起招示用的(人们听到“梆梆梆”的触地声,便知是袁世凯到了)。今天,手杖不见了不知是他忙中忘了还是怕失皇帝尊严?

袁世凯焦急不安了半天,强作精神朝人群望了望,猛然,感到少了点什么。少什么呢?他想想,明白了:“为什么他们都不呼万岁?”当初,他宣誓就任临时大总统时,还有人高呼“万岁,呢!后来他又想想,原来自己还没有履行宣誓。他忙从衣袋里取出老文案阮忠枢为他起草的先叫“诏示全国”,后改为“通令全国”的诏书,挺挺胸,清清嗓门,高声朗读起来:

君主立宪,乃国民一致所求……承受帝位,改元洪宪!

“通令”完了,站立在大厅里的人们一时惊慌万状起来:“如此不伦不类之通令,该呼万岁呢,还是该叫好呢?”无人敢带头,更无人随应,居仁堂竞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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