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近来烦透了。吴应泉的脱逃、妻子周瑾下岗、岳父周世恒的疾病,这些都是使他烦恼的事。

吴应泉脱逃,省一监监狱长梁翼把追捕的任务又交给他和罗耘,不知是罗耘请缨的,还是他这个英雄声名远播,抓捕吴应泉归案的任务非他莫属。

罗耘到省一监,暂时坐了冷板凳。省一监原来的监区都有监区长、教导员,沙拉分监来的民警有寄人篱下的感觉。虽说原来也是一个大单位,但那是强扭的瓜,压根儿就凑不到一块儿,只是领导间有联系,民警和民警之间交往少。省一监在城市边缘,优越的地理培养了民警们的皇城根儿思想,傲气从骨子里溢出来。

沙拉分监狱政科和省一监狱政科合为一体,杨灵从小监狱的狱政科科长到大监狱,也被任命为狱政科科长。铁剑在科里仍然管狱侦,但由于监狱大、监区多,铁剑除科里的业务,还负责机床、铸造片区的狱侦工作。罗耘分到监区等位置,毕竟在沙拉分监是监区长,省一监不好安排,就先在铸造监区打打杂。

那天梁翼到铸造监区检查工作,在办公室偶遇罗耘。梁翼问罗耘在干什么,罗耘嘟着嘴回答道:“两个肩膀抬一张嘴,吃闲饭嘞!”

梁翼说:“那就和铁剑追捕吴应泉去。”就这样,罗耘来到科里。杨灵说道:“罗耘同志,你在沙拉分监虽然是监区长,当领导铁剑不如你,他没当过领导,但追捕犯人,你就未必比铁剑强,所以,委屈你服从铁剑领导,你看如何?”

杨灵的口气,执行这次追捕,一半征求罗耘的意见,一半没商量。当了几年监区领导,罗耘听得出杨灵话中有话。由于在追捕上,罗耘虽说不是门外汉,从警十多年参与了许多次追捕,但和铁剑这样在部队时就训练有素的侦察兵相比,略逊一筹,所以罗耘内心服从杨灵科长的安排。

这追捕犯人犹如大海捞针,虽说犯人脱逃后再狡猾也会露出蛛丝马迹。从亲人间通讯、出外打工的同乡,也能找到一些线索,但特费周折,加之像吴应泉这样在社会上混得油滑又第二次脱逃的犯人,反侦察能力和逃避追捕的意识特强,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抓捕归案的。铁剑清楚他肩上的任务,作为一名监狱警察,责任重于泰山,任务不领则已,一旦接受任务,就是国家行动,纵然是入虎穴、临深渊,也在所不辞。警察的责任不容你推三挡四,更不能讨价还价,必须以男人的铮铮铁骨,赴汤蹈火,勇往直前。退缩就是懦夫,不配警察的称号,玷污头上的国徽。

铁剑是血性男儿,接受任务从不犹豫不决、含含糊糊。但这次任务艰巨,他感到茫然不知所措,境由心造,烦恼一骨碌冒出来,这种烦恼先在心中,一遇有稍不顺心的事,无名火就爆发出来。

已经当了爹的铁剑,那晚被儿子铁锤的哭闹声吵醒,无名火起。周瑾生下儿子后,让铁剑给刚下地的儿子改名。铁剑姓杨时,都是按字辈改的,他父亲是“太”字辈,父亲的父亲是“延”字辈,到铁剑理应是“占”字辈,但人口普查时,政府在清理人口脉络时,知道杨姓是铁木真的后裔,就统统动员改成铁姓。但铁木真到现在多少代了?自然搞不清啥字辈,加之蒙古族字辈乱,不像汉族这样重视,每姓必有家谱,纵然是单名,亦知字辈,如名人之后,是某某名人第多少代子孙,如孔姓,因有大儒孔子,就有孔子第七十五代子孙。杨姓之前家谱也不乱,但这一改姓铁了,从铁剑这一代起就不靠谱,字辈乱了。杨太全刚有铁剑时,响应政府号召,户口登记时,就把汉族改成蒙古族,既然改了姓,就把娃名登记为铁剑,这既尊重了祖先姓了铁,名剑又读来朗朗上口,但到铁剑有儿子时,铁剑父亲杨太全遇到的麻烦,又传承在铁剑身上。虽说现代社会单名在农村城市都比较流行,不记字辈居多,但辈分还是要记起,唯有这铁娃没辈分,所以,周瑾生儿子后,还在医院病床上就叫铁剑给儿子起名,到周瑾出院,铁剑也没想好儿子的名。到了儿子满月,要上户口,周瑾催促,名字不改好,咋去派出所上户口?铁剑才抓耳挠腮对周瑾说:“铁姓生儿生女都不好改文的,何况他又带把,我叫铁剑,就叫他铁锤吧!”

周瑾听铁剑给儿子改这样一个又粗糙又沉重的学名,一脸不高兴。铁剑察觉,就说道:“你觉这名不妥,你改一个听听。”

这周瑾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一个好名来,也就推道:“儿子的名都是爹改,哪有娘改名的,你改猫狗都是你儿子,你咋改就咋喊。”铁锤的名字就登在派出所的户籍上了。

铁锤一下地那瞌睡就像毛毛虫一样依附着他,只要一吃饱就睡觉,而且往往白天呼呼大睡,晚上嗷嗷待哺,大半年养成了习惯。铁剑心情不好,铁锤半夜一哭,铁剑耐不住吼道:“真是烦死人,刚刚睡着就哭,还要不要人睡了,明天科里还要研究追捕方案,你快一点塞住他那张贪吃的小嘴!”

铁剑说完,翻一个身,双手捂住耳朵。自从有了小铁锤,铁剑和周瑾就没睡一个枕头,各睡一头。一是铁剑瞌睡大,翻身就像牛打滚,怕伤及小铁锤;二让周瑾睡宽些,夜里小铁锤要吃奶,也方便喂;再次是铁剑要上班,科里任务重,压力忒大,现在的监狱民警责任追究吼得响,打板子重,怕在工作中出问题。

小铁锤一哭,周瑾醒了,睡眼惺忪。自从生了小铁锤后她没睡过囫囵觉。下岗的压力原本就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做梦都后悔读劳改局这个破技工学校,得一个下岗的结果,早知是这结果,打死她都不读。毕业时沙拉分监已经合到省一监,省一监又是以周世恒为分监的中层领导安排的,如果要真分到沙拉分监,可以赶上最后一批从工人转为监狱民警,穿上警服,佩戴上警衔。当上民警,就等于端上铁饭碗,分流也和其他女民警分到省女子监狱,咋会下岗?还照顾中层领导,到条件好的省一监。在省会城市,工人一大堆,又不在以工代干的岗位上,从工人转干靠不着,被排在门外,眼巴巴看那些在以工代干岗位的工人传为民警,心里早就堵得慌。在改革的浪潮中,又大浪淘沙下岗成为弱势群体中的一员,气一直在胸中憋着。虽说下岗后,她自强不息,腆着大肚子都找门面,想开服装店以解决坐吃闲饭的问题,但现在是市场经济,钱不那么好赚,加之小铁锤需要人照顾,周瑾把服装店的门关了,一心一意哺育儿子,找保姆都要钱,现在的服装店还挣不到保姆的钱。周瑾想,小铁锤大一点儿,上了托儿所,再寻找适合干的工作。周瑾心里也藏许多渣儿,铁剑平时待她不薄,渣儿深藏不露,这下可好,小铁锤夜里哭啼,你铁剑就烦了,难道他只是我周瑾的儿子,不是你铁剑的儿子?周瑾气也不打一出来,吼道:“你烦了,怕吵闹了,他是谁的儿子?难道不是你的儿子!他天天吵闹我受得了,你就受不了,怕吵就甭生儿子,不结婚,一个人清静。”周瑾边把奶头塞进小铁锤的嘴中,唠叨着。

“你唠叨啥,还要人睡不了,明天还要上班,还要讨论追捕方案。”铁剑眯着眼回着周瑾的话。

“你上班,你是警察,你了不起,你老婆都这样了,你当警察,当英雄有屁用,你能用英雄、青年卫士的金字招牌换回老婆的岗位?你那些金字招牌屁用没有,既不能换岗位,更不能当饭吃,把那些桂冠戴在鸡头上,还是一个鸟样!”铁剑不提工作不会触动周瑾的痛处,一提工作这把壶,就刺痛周瑾的心,她伶牙俐齿冲着铁剑发一通牢骚。

“你下岗了,我不工作行吗?没工作这家咋撑?你啥时变得像泼妇,横蛮不讲理!”铁剑翻一个身,嘟囔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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