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虎一过,小阳春到来,农村接媳妇嫁姑娘的喜事就多了起来。“有钱无钱,接一个儿媳妇来过年。”这是农村人的口头禅,虽说这个季节是结婚孕育新生命的良机,但也是老年人倒冬的人生终期。铁剑和周瑾走在回家的路上。远远的村寨,不时能见经幡飘荡,不知谁家老人又殡了天。铁剑向杨灵请了婚假。自从铁剑只身抓回吴应泉后,他一夜间成了沙拉分监的英雄,包括原来对他有成见的人也转了口风说:“看来这特种兵没白当,不是虚名,而是真有两下子。这小子行。”

其实行与不行,铁剑最清楚,那全凭正确的判断加卯运,其他都是无稽之谈。凭自己,全身是铁也打不出几颗钉子,特别是追捕到最后那几天,他无数次产生打退堂鼓的念头。成功来源于吃苦耐劳的精神和坚定的信念。如果他不到鸡鸣三省这个边远的小村庄,不偶遇弹棉花回来的老农,吴应泉也许会躲过这一劫,那沙拉分监猴年马月才抓到他?他定会逍遥法外,也许在这偏僻的农村结婚生子,安家隐藏,法律的严肃公正就会受到干扰,法的神圣不就会受到质疑吗?

回到分监,铁剑睡了两天,一周后接到分监的调令,被调到分监狱政科追捕小组担任组长。虽说这个小组长不是编内职务,但足见领导对他铁剑的重视。他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警察,更不能讨价还价。于是他第二天就到狱政科报到。

他不清楚,调他来狱政科追捕小组源于沙拉分监监狱长梁翼的一份秘密计划,这个计划只有狱政科科长杨灵知道,其他人一无所知。

那天下班过后,分监机关的人们陆陆续续离开了办公室,整个分监大楼没有第三个人。梁翼把杨灵叫到他办公室。杨灵到梁翼的办公室是隔三岔五就去的,不值得大惊小怪。但那天杨灵都准备下班了,还被梁翼叫去,凭他的职业敏感性,他断定不是一般的事,进门时心都“怦怦”乱跳。进了办公室,梁翼就为杨灵沏好了茶,这也是出乎意料的。一直以来,杨灵进梁翼的办公室汇报完工作就走,从没享受到如此待遇,有当客人的感觉。他接过梁翼递来的茶,嘴中寒暄道:“梁监,客气了!”

“杨科长,今天之所以下班才请你来,就是有一件大事要办,这件事如刺卡喉,堵得慌。”梁翼说道。

“啥事,请说,只要我杨灵能办的,我一定拼命也要办好!”杨灵回答道。“好,分监的情况你也知道,矿源枯竭,生态恶化。不瞒你,我已经给省一监和省监狱局递交了撤并沙拉分监的报告,就等批复了。但是,历年在逃的那几名罪犯,不下决心追回来,以后挂在监狱的账上,是一件讨骂的事。所以,我想成立一个追捕小组,由你指挥,全力追捕逃犯,以求缉拿归监。”梁翼说道。“梁监,决策无疑是正确的,但这几个犯人离监时间长久,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犹如大海捞针,难度太大。”杨灵回道。“难度再大,只要有一线希望,就用百分之百的努力,实在抓不回,我们也算尽职尽责了,无愧于党和人民。”梁翼侃侃而谈。“其他我会安排,但我必须调一个民警。”杨灵提出条件。“谁?”梁翼问道。

“采煤监区铁剑!”杨灵回道。“我正嘀咕这小子,你就提到他了。没问题,人调你手下,那可是一块好料,好好磨砺,一定能放光的!”梁翼微笑着对杨灵说道。他们谈完,临出门前梁翼又咋呼杨灵道:“今天的谈话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果泄漏,军心不稳,说不好要出大乱子,千万把嘴闭紧哦!”

“知道,我是一个守口如瓶的人,组织上没决定的事我怎能乱言。”杨灵回答着梁翼的话,脚迈出门槛。杨灵看看天色,黄昏临近,朝办公楼下的家走去。铁剑调到狱政科追捕组才三个月,就领导追捕组抓回三个历年在逃的罪犯,不负分监众望。本来铁剑不想现在结婚的,无奈家中双亲左一封信,右一个电话,催促铁剑回家结婚,说日子都看好的,农历十月初八,对男女双方都利,所以,铁剑不得不向杨灵请假。杨灵接到铁剑的假条,有点左右为难,不批吧,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批吧,现在是关键时刻,梁监交办的任务到了攻坚阶段,如果跨年撤并,岂不是留下尾巴?他只好请示梁翼,最后还是梁监在请假条上签的字。

铁剑和周瑾回到村上,已经临近结婚的日子。

铁剑领着新娘到来,不啻为爆炸性新闻。他们刚歇脚,女人、娃娃把狭窄的小屋挤得水泄不通。女人的目光死死看周瑾,看得周瑾脸红眉直。虽说城里人妩媚大方,第一次到这偏僻的农村,理应自自然然,但做新娘,周瑾是大姑娘坐轿——第一朝,少不得多一些腼腆。

女人们看一阵,就挤出门,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窃窃私语道:“铁剑那小子真有福气,看人家姑娘长得要鼻子有鼻子,要眼有眼的,活脱脱一个大美人!”

“你不见那张小嘴,就像熟透了的红樱桃,和画上的人儿一般!”那女人还没说完,另一个女人就插嘴道。另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女人推推旁边的女人,挑眉挤眼地粗声说道:“你们只看那张小脸,你没看那身材,细腰圆臀身子苗条得像长长的丝瓜!”农村女人不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样的书面语言来描述靓丽女人,只有朴实无华的农村话,但只要周瑾在门边一站,就让村庄上的女人们无颜直面。其实周瑾并没什么特别,高挑的身材配上白皙椭圆的脸,沁溢出一股娇娆的气质,令农村女人感到窒息。她的魅力,甭说农村,也让城里的许多男人着迷,那脸蛋和身材,洋溢着一种可亲、可爱、可敬的气息。

按农村风俗,十月初八是正酒,初六就“带弟兄”了。农村不像城里往饭店宾馆一扔,啥都不管了。铁剑的父亲杨太全一订下日子,就得计算请客的桌数,又琢磨请客的范围,忙得不亦乐乎。

铁剑的父亲姓杨不姓铁,正是国家清宗溯源时,清理出杨姓是铁木真后裔。杨太全想,既然国家又花钱又投人力,费多大的工夫才弄清姓杨姓铁的问题,如今民族融合了,又不怕歧视少数民族,而且子女读书还有优待,也就把下一代改姓了铁。

铁剑和周瑾在“带弟兄”头天到来,让铁剑的父亲杨太全、母亲余世珍夜里都笑醒来,整天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古历十月初八这天,老天真长眼,蓝盈盈的天空就像海洋一般,没有云片。深秋的阳光显得慵懒,但照射在人身上舒服。按农村风俗,结婚仪礼,周瑾穿着时髦的礼服,在一群妇女的簇拥下,坐在铁剑家门前的木凳子上。爆竹“噼噼啪啪”地响,爆竹一响,就告知宴席开始了。农村原本就空旷,爆竹声传去很远很远,附近的人家自不必说,就是远处的人们早就来到村上,一是吃喜酒,二是凑热闹。

这一带婚礼,新娘不盖头帕。周瑾被村上结过婚的妇女扶着坐在铁剑家门前的凳子上。主婚先生是一位五十多岁、留着花白鬓发的长者。爆竹刚停,他左手提着一只大公鸡,右手握着锃亮的菜刀。那公鸡大红鸡冠被先生反捏着,先生举起锃亮的刀对着公鸡脖子“咔”就是一刀,那鸡痛得脚不断地蹬。先生把它立下来。殷红殷红的鸡血从颈子上汩汩流出来,那先生提着鸡围着周瑾转了一圈,嘴中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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