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为你醉

作者:阿辉

  穿上羽绒服以后,我把手机塞进裤兜里,就把灯灭了。然后我站在门口通过窗玻璃往外看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什么情况后,我才轻轻地把门打开,然后,又关上。为了不让门被风刮开,我还把门闩的钥匙拧了一圈。万一来一阵风把门刮开,正好我爸或我妈不放心要出来看看,发现不但开了门,连我也被偷走了,那可就真是热闹了。

  这么想着,我就到了大门口。开了大门以后,出去又关上,就往池塘那里走去。现在,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都阴透了,弄不好夜里或者是明天,真的会下雪。

  到了池塘那里,也是静悄悄的,看来大傻二傻已经完成了今晚的寻找回家睡觉了。多亏了这条路走熟了,不然,那个瓜棚还真是不好找。

  跳下池塘外面的石头坝以后,就是一片闲置的瓜田。收了瓜以后,种的是白菜和萝卜,现在是光秃秃的,因为地都冻实了,所以,走起来以后,很好走不说,还没有多大的动静。虽然天黑,因为以前来过很多次,我目测着大体方向,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瓜棚。我和恬恬在这个小屋里,曾经度过了好多个难忘的夜晚。那个时候里面放着晒干了的青草,现在不知道放的是什么。我不敢开手机,担心会吓跑恬恬,于是,我就打开栅栏,用手摸索着走了进去,站定后,我轻声喊道:“有人吗?”

  当我又喊了一声的时候,突然,里面“扑棱”一声,把我吓的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这是什么动静,难道是鬼又成了精?

  仔细地辨听了一下,原来是两只鸟。一般的家雀都是快天快黑的时候就近找个屋檐下、柴草垛或者在树林里的树枝上过夜。这可能是一对情侣家雀,找了这么个安静的地方,却被我给搅合了。从我的头上面飞出去以后,就又恢复了安静。看来这里面没有什么东西来过,我站起来,想到说的是零点,现在显然时间还不到,于是,我就把栅栏门关上,然后走到了外面。我找了一个能看见瓜棚栅栏门的地方,那里正好有一棵大树,我就蹲在那里,背靠着树身,掏出一支烟要抽的时候,想了一下不行,打火机会发出亮光,而且烟头一明一灭的,会被发现的。

  把烟重新塞回烟盒里,刚放进衣袋,就听到了脚步声。声音很轻,但是在这寂静的夜晚,还是听得很清楚。难道真的是恬恬?还是恬恬附在小双的身上,小双从桃花庵而来?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我辨别着声音,可是,这样一块地,也听不出声音是谁不是谁?小双不可能,桃花庵来到这里需要走多长时间?再说,她也不知道我们村里有个池塘,更不知道池塘下面有个瓜棚呀?对,恬恬知道,灵魂是恬恬的,身体是小双的。

  声音走走停停的,不是一鼓作气直奔瓜棚而来,有些犹豫的样子,或者也是跟我一样,只是感觉到瓜棚的方位,在不停的调换着方向?

  脚步声由远及近,因为我蹲这里时间长了,已经适应了黑暗,所以,还是能看到那个黑影。从身体的轮廓来看,倒像是个男人,不像是小双,也不像恬恬。会是谁呢?只见他直接的把瓜棚的栅栏门打开,就走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又出来站在了门口。

  我屏声静气的蹲着,感觉到还真是有意外的收获。突然,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这声音比刚才的更轻,支楞起耳朵才能听到。我老老实实地蹲着,大气都不敢出。

  脚步声走近了,是一个穿着长羽绒服的女人,当我第一眼看着是女人的时候,我脑子就立即翁了一下:真的是小双?再一想,不对,如果是小双,那这个男人又是谁?小双的灵魂变成了恬恬的话,她来找的人应该是我。为什么还有一个男人提前过来了?

  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那女的已经走到了瓜棚跟前,接着就投进男人的怀抱,两个人成为一体了。看到这里,我明白了,这是一对偷情的男女,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反正不正当。人们都说恋爱中的男女胆子最大,为了能见上一面,可以跋山涉水,也可以独自一人穿行在黑夜里。他们无论是谈情说爱,还是已经有了家庭的人出轨,性质都差不多。

  女的被男的抱着进了瓜棚,很快就传出了男女之欢的声音。听得出来,他们也是在干草上面,刚进去就已经迫不及待了。我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我这不是偷听他们干好事吗?有点下作。而且,那个女的既不是小双,也不是恬恬。那就和我没有关系了,于是,我就想趁着她们忙活的时候,赶紧的回家,等会儿不管是被男的撞见,还是被女的撞见,都不是一件很体面的事。

  刚站起身要走,忽然感觉不对,难道恬恬通过小双的嘴,要告诉我零时过来,就是让我看这对野鸳鸯戏水的?越想也觉得不可能,于是,我就依靠在树身上,想看看他们下一步还有什么节目。

  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我才听到了说话声。只听那女的说:“跟你在一起两个晚上了,这是我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我终于找到了做女人的快乐。你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了,守着一个老头子,每次做都是蜻蜓点水,简直就是生不如死。”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明明是嫣然的声音,这可让我真正的开了眼界,她才回来几天,就勾搭上了野汉子?

  只听那男的说:“嫣然,那你还守着那老头子干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真是嫣然,这个骚女人,也太不甘寂寞了,刚回来几天,就找到了相好,可是,我感觉这个男的,说话的声音也这么耳熟,但被嫣然的举动惊着了,脑子短路,一时竟然想不起是谁来了。

  听嫣然说道:“我也想呀,可是,在那么大一个城市里,要想生活的好,首先要有房子,他有。而且,也能给我安定的生活,不然,我连个立脚之地都没有。”

  “那你的青春不就全葬送了?”男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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