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六月这才回过神来，低声解释说道：“这是晋北黎家送来的，这封信，是当年我姥姥跟姥爷刚刚定亲的时候，写给他的家书。”
严锘的手指顿时一顿，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说道：“是这样啊！”
严锘在秦六月对面坐下，脸的表情也郑重了很多，小心翼翼的握着信纸，从头到尾的看了下去。
严锘从小在国外长大，对国的水准真不怎么高。
尤其这封信是用繁体字写的，因此读起来，慢了很多。
虽然艰难，严锘还是一字一句的读完了这封信。
读完了之后，严锘的表情跟秦六月差不多，也是愣了很久很久。
严锘觉得自己的心都吊吊着了，不，下不下的，特别难受。
过了很久之后，严锘才轻轻开口：“对不起……”
秦六月眼神复杂的摇摇头。
严锘垂眸看着手里的信封，难过的开口说道：“六月，对不起。”
“没有。你没有对不起我。”秦六月轻叹一声，说道：“我那天问过他，我说，你爱过我姥姥吗？他没有回答。但是我今天终于得到答案了。姥姥很爱他，很爱很爱，非常的爱，乃至于明明早知道自己深爱的丈夫与自己亲爱的妹妹已经发生了龃龉，她依然选择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依然选择了包容，依然选择了这个家……如果是从前，我会特别的替姥姥不值。她那么的好，为什么要在这么一个男人身蹉跎终生？可是看了这封信，我好像明白了姥姥的苦衷。对她来说，姥爷是她的生命，是她的天。失去姥爷，远所谓的真相更痛苦。”
严锘慢慢放下了手里的信封，眼神复杂的看着秦六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姥姥明明才华不亚于自己的丈夫，可是她依旧选择了隐藏自己的风华，掩盖自己的才学，做了男人背后的女人。如果不是这封信，如果不是这首诗，我到死都不会了解我的亲外祖母，她的绝代芳华并不亚于我的母亲。”秦六月的眼眶也泛着一丝水汽：“小锘，那个年代的女人，怎么都那么傻啊？”
“感情这种东西，果然不能用常理来论断啊。”严锘的鼻子也有点塞，叹息一声说道：“果然是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啊！对她来说，能够跟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大概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吧？”
秦六月点点头。
那么说来，算是病重垂危之际，大概外祖母也是幸福开心的吧？
因为她深爱的男人，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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