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血地

作者:冯飞

毛口是个人烟稠密而民风纯朴的地方,老百姓的思想单纯,易于劝化。当地人林昭、卢廷美,都是很久以前就领洗的老教徒。有他们的鼎力相助,尼迈和王炳的传教工作开展得比较顺利。

女教徒林昭三十九岁,祖籍安南,教名“嘉德”。她的父母皆天主教教徒。嘉庆年间,省城贵阳及安顺、遵义、都匀等各座府城的天主教教徒,遭到贵州巡抚景致敏的追捕。都匀教徒张大鹏到安南避难,结识了林昭的父母,夫妻俩从此奉教。

林昭从小受父母熏陶,奉教之心格外坚定,人到中年都仍未结婚,就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

卢廷美,男,四十六岁,祖籍毛口,教名“叶呐尔”。卢廷美兄弟四人,他是长兄。卢氏家资富足,昆仲四人自幼读书,都具有一定的文化修养,但是,卢氏昆仲的为人处世却大相径庭。卢廷美向来为人豪爽,视钱财若粪土,无论家族中何人有了困难,他都肯抛撒钱财,及时给予资助。因此,他成了远近闻名的“善人”,深得族人们的称道和敬仰。

卢廷美的弟弟,个个都处世吝啬,贪财如命。他们经常偷偷往长年、女佣的饭甄里掺沙子,或编造理由克扣下人的工钱。此类行径,卢廷美和他的父亲都很是鄙薄,但有察觉,他就要出面或厉色训斥,或好言规劝。兄弟间为此形成了诸多隔阂!

咸丰二年(1852年),卢廷美四十岁。这一年,他结识了几位信奉天主教的朋友。这些朋友个个知书识礼,品行端庄,并且与卢廷美相交甚笃。在他们的劝导下,卢廷美于次年奉教受洗。

卢廷美奉教后,思想观念发生了根本改变,他不再以庸俗的乡绅自居,也不再热衷于族人祭奠祖宗、祭扫祖坟的集体活动。他深居简出,整日在家诵读“剩经”(圣经),偶尔和人交谈,也是“上帝”、“天主”不离口,那些“以色列”或“药蛋”(约旦)之类的新名词,常常把听者弄得一头雾水。

每逢春节、端午、中秋等传统节日,卢廷美总是不分场合、苦口婆心地劝戒族人,叫他们不要烧钱化纸。还说要过就过“生蛋节”(圣诞节)、“复活节”……云云!家族中集资维修祠堂,卢廷美更是分文不出。不但如此,连卢廷美家中早先供奉的孔、孟牌位和祖宗牌位,也被其拆下焚烧!那些牌位被卢廷美烧毁后,他在神龛上供奉起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十字架,十字架上,刻着一个衣冠不整、袒胸露腹,神情怪异的男子。据卢廷美介绍说,此人的名字,就叫“野书”(耶稣)……渐渐地,卢廷美引起了族人们的非议和反感。

他把自己从族人中不知不觉地孤立了出来。大家都爱撇着嘴,鄙夷地说:“看,那个人中邪喽!”又说:“好端端一个善人,偏要去伺候那‘野书’,这下子,连心性都变‘野’了!”并断言:那个人,不出三年就要“撞鬼”!

背地里,族人们极尽谩骂、诽谤之能事,众口一词地说卢廷美的坏话,众口一词地骂他是卢氏家族的“不肖子孙”。族人们每每谈论卢廷美,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提,而用“那个人”来借代“卢廷美”三个字。

然而,对族人们的各种非议和谩骂,卢廷美却无动于衷,嗤之以鼻!

咸丰四年至咸丰六年,他揣上一些银两,同法籍神父马赖一起,在西林地区传教。初来乍到而又心性乖张的马神父,既不熟悉大清国国情,又骄横傲慢,多次与当地老百姓发生纠纷,从而激起公愤。

咸丰六年元月,马赖被西林知县张鸣凤斩首。

马赖死后,卢廷美回到了毛口场老家。他对天主教的信仰坚定如常,多次致信白斯德望,请求派神父到毛口场,为那里的教徒释疑解惑。

尼迈一到毛口场,当地许多人就在林昭、卢廷美的带动下慕名而来,听这位正宗的法兰西神父宣讲圣教。随后,有一百多人在准教徒名单上按了手印,等待受洗。

尼迈和王炳回到贵阳,白斯德望向他们详细打听了毛口场的情况。白主教听了尼迈的汇报后,马上断言毛口是传教的风水宝地,想在那里修建一座小型的经堂,但考虑到由主教府直接插手此事易贻人口实……白斯德望感到有些棘手。

白主教向王炳讲了自己的顾虑后,以征询的口吻问王炳:“乐伦,你说怎么办?”王炳用手在心口上画着十字,一脸肃穆地说:

“白主教,你若是信得过我老者,就交给我去办理好了!”白斯德望郑重地说:“太好了!乐伦,我正是这么想的。那儿只有你去最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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