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了国务院副秘书长的徐树铮,虽然实际上行使着秘书长的职权,他却很少到院理事。这件不大不小的事,引起朝野上下议论纷纷:有人说:"徐树铮决心下定了,非将副秘书长的副字删去不理事;"有人说:"徐树铮奇才。即料理一国大事,也不需用二三分精力!"

若论徐树铮的才华,袁世凯、段祺瑞两个人的位置让他自己。坐,也会做得平平稳稳。时人称他"怪杰",说他"能够目送归鸿,手挥五弦,四肢齐动,五官并用。"一次,段祺瑞偶然来到徐树铮窗下,想窥视一下这位"怪杰"是怎样理事的?却见他右手握管,左手打拍子;左腿架上座椅扶手,右腿连连摇晃。一边一目十行、飞快地边看文件边批答,一边嘴里还在中节中拍地唱着昆曲:

无人欣赏。自家拍掌,唱得千山响。

段祺瑞轻举脚步,掀帘而入。原以为他不会感觉呢。足未稳,徐树铮便一跃而起,立正敬礼,规规矩矩问一声:"老总可有什么吩咐?"弄得段棋瑞手足无措,一时哑口。这样的办事方法,事无巨细,件件办得妥妥帖帖。故而人以为他"无需用多少精力"。

至于徐树铮是不是在等去掉那个副秘书长的"副"字?只能姑且说说,其实,徐树铮的想法却是:国人反帝制的思潮。日渐高涨,袁世凯的皇帝,肯定做不了多久。一旦大厦倾倒,袁执政党这笔帐肯定会有人算的。"我现在帮助袁世凯办多少事,将来便有多少罪!"这是袁皇帝驾前所有人、包括段祺瑞在内也曾警惕的问题。再说,徐树铮蛊惑段祺瑞接受国务卿之职,也是想逼着袁世凯自悖前令不得不用他,并从中捞一把。

北京落了一场漫天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从昨天入夜起便飘个不止,直到今天傍晚,还在飘着。上午,徐树铮在他的小客厅里写字。他回到北京,还没有写过字呢!前天,他的爱妾沈定兰想写字,徐树铮还狠狠地摇摇头,说了句"没雅兴!"今晨,他竟叫沈定兰为他找文房四宝。"定兰,前日上海带来的一卷泾萱放在什么地方了?据说那是贡品。我想试试。"

"落雪了,天这么冷,做点别的不好吗?"沈定兰总是在徐树铮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与众不同",不像别人那样,一呼百应。

"去找吧。"徐树铮说:"这一时很高兴,或可写出一张佳品。"沈定兰把纸找出来了,墨也磨好了,案上铺起画毡。徐树铮脱去长衫,拣起一支湖州狼毫,蘸墨许久,竟是落不下笔,却又渐渐锁起了眉头--原来这诗书画之类,多因兴致而为之,或喜或怒,或愤或悲,藉以抒发情怀。而今的的徐树铮,既无闲职之大愤,也无荣升之大悦,正是闲居静观、养尊处优之际,虽手底功力现成,写什么,怎么写,便一时无主张了。

沈定兰牵纸半日不见落墨,便故意嗔着脸说:"没有兴致,就别勉强吧。值得这样苦思冥想?!"

"聪明一世,也有糊涂一时的。"徐树铮微笑摇着。"容我再思。""江郎才尽了!"

"一切都从头做起吧。"

"那你何不把旧作中最早的诗篇取出,好在是为书而书,谁又去思索它什么含意呢!"

"对。既雅致,又有心。"

徐树铮沿着自己人生的轨迹,眯起眼睛,由近及远地追索着,终于想起了济南被困、穷居高升小店时写的一首七律《醉中》--那是当时的真实写照,所以仍然记忆犹新。他便恭录出来:

性气粗豪不自收,等闲岁月最难留。此生称意须何日 7。 祗死衔环未肯收。苏晋清才并仙佛,灌夫故志慢公侯。安能化得身千亿,处处迎风上酒楼!写毕,放笔自赏,津津乐道。

沈定兰惊讶地问:"我咋不曾见过这首诗呢?何时写的?"

写这首诗时,你才只有三岁。"徐树铮说:"这首诗我也忘了,日前,在上海住着的时候,一位旧时的同窗录出来给我的。不然,怕是永远淹没了。"

沈定兰又触景生情了。她觉得丈夫虽然作了国务秘书长,还感到"不称意",她想劝劝他,把功名看淡些--这个才女,不知为何,总对官场不感兴趣,一心要过风花雪月的生活。于是,她一边展纸、蘸笔,一边说:"树铮,我无诗才,借前人句,在这里为你助兴如何?""十分高兴。甘为心为小妹牵纸!"

你现在所看的《北洋怪杰徐树铮:北洋兵戈之三》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总裁小说网 https://www.zongcaixiaoshuow.com 进去后再搜小说北洋怪杰徐树铮:北洋兵戈之三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