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宋小西陪着季枫一起去了趟派出所，也见到了许久没碰面的阿川。
阿川抬头看到季枫来了，眼神下意识的躲开了。
也是，阿川当初提出辞职是跟秦珊珊说的，在她批复后，他就立刻办理了离职手续，也没跟其他人碰面。
“季先生，经过我们晚上连夜的审讯，他已经交代了当初从你们公司将过往方案泄露给其他公司的事情。这是问讯笔录，您可以先看一下。”林警官简单扼要道。
“好的，麻烦了。”季枫点点头，接过笔录翻阅了一下，在看到‘这么做的原因’那一部分的时候，他顿了顿，回头看了看阿川，眼底含义不明。直到看完之后才把笔录还给了林警官，“谢谢。”之后想了想道，“我可以跟他单独聊聊吗？”
“当然。”林警官点点头，然后招手让其他的警员随他一起离开了。
门关上以后，季枫走到阿川面前，还没开口，阿川就先说话了，“你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失望是肯定的。你跟公司是一起成长起来的，如今却做了这样的事情。”季枫道，“我只是以为，我们整个团队，是一家人。”
“不，再要好的团队，利益面前，感情都算不了什么。”阿川抬头看着季枫说，“何况，本来就是一群陌生人在一起工作，如果谈感情，实在是天真了一些。你之前在国外两年，在公司最难的时候，你忙着处理那些旧事，你不会知道，为了把整个公司撑起来，我们所有人承载了多少压力。季枫，坦白的说，两年前，你选择退圈并且到国外留学，于我们来说，打击很大。作为公司的老板，他是一个公司的主心骨，就这么任意妄为选择离开，然后那些因为你而带来的所有舆论压力转而嫁接在我们的身上。”
“……”季枫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微变。
“虽然两年前，季枫工作室和JF影视娱乐是两个相对独立的个体，尽管明面上看是合并的。但，前者是你亲自打理，后者是闫总负责。你一句退圈，解散工作室是很轻松，原有工作室的成员并入我们也无非是手续上的事情，但，你身为公众人物突然退圈之后带来的一切影响，却对JF影视娱乐来说，是麻烦不断的。”阿川盯着季枫说，“尤其当年的你，身上还背着很多条负面消息。季枫，不得不说，我当初是真的怨你的。怨你凭什么当甩手掌柜，怨你凭什么让我们替你看着公司打理公司，怨你凭什么回来之后享受我们为你打拼出来的安稳现状？”
“季枫这两年，并不是没有做事，你觉得他是在国外光学习的吗？”宋小西忍不住上前道，“JF影视娱乐当初有多少的投资，是季枫从秦氏那边，一个个联系过来，说服他们亲自去公司看的？这里面的环节，缺了谁都不行。”
“动动嘴皮子嘛，这个谁都会。”阿川说，“你也别急着帮他洗白什么。他在公司最困难的时候，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拍拍手当甩手掌柜，加大我们的难度。你觉得，我会原谅吗？”他抬头看着宋小西道，“当然，公司本来就是他的，而我不过是个员工，他想怎么做我也管不着。何况你们给我开着不菲的工资，我也确实矛盾不好说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季枫，公司里这么想的，不单单是我一个人，大家只是嘴上不说而已。所以，你千万不要以为公司里的人，是真的家人。大家不过是利益捆绑中的一员罢了，当这个利益不能被平均分配的时候，自然就会出现裂痕。”
“当年我的选择，可能真的伤害到你们，关于这点，我道歉。”季枫颇为诚恳的语气道，“我承认，当年我的脑子里很乱，找不到方向，我接连失去了生命中重要的人，在那个当下，我除了逃离别无他法。不过这些原因，即使告知你，也没有什么意义。我也不会要求你们每个人都理解我，了解我的处境。如果因为我的行为给你们造成的不便和辛苦，那这是我的责任。我向你说一声抱歉，对不起。”顿了顿，紧接着又道，“但是，这并不是你拿着我公司方案去给外人的理由，当初你没有选择离开，起码可以证明你对我这个公司，多少有点感情，哪怕这个感情的基础是来源于薪水也罢。这个公司方案，是全公司上下积极筹备的成果，不管是第几个版本的，那都是我们的心血。你把它拿走，交给别人，为了你口中的利益，你觉得值得吗？”
“也许，是值得的吧。”阿川想了想道，“我说过，利益分配不均的情况。人难免会做出一些违背常理的事情。”
“利益分配不均？什么意思？”
“也许你可以问问秦经理，毕竟她是我的上级领导。”阿川道，“我知道我跟她提辞职的时候，她录了音留了证据。所以，这一次干脆也就直接交代了我在你公司做的事情。我跟对方公司一直都是以信息或者邮件的方式，没有真正见过面。给我打钱，一般也是通过支付宝转账，信息我已经告诉警方了，我能提供的，就是这些。”说完，阿川长长舒了口气。
季枫没什么可说的了，他看看阿川，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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