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府人下南洋

作者:吴国霖

周小叶的变化,引起了周太太的怀疑,她开始只是担心女儿的身体是否染上了什么毛病,渐渐地,她发觉不对劲,女儿总是独自流泪,好像是遭受到什么委屈似的,整天躲在房间里呆呆地望着窗外,满脸忧伤,显得心事重重。

随着周小叶的症状加剧,周太太感到恐惧和震惊。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女儿可能出事了。

“小叶怎么啦?难道她吃了豹子胆,竟然偷吃了禁果?”周太太再也忍不住了,怒气冲冲地闯进周小叶的房间,准备问个水落石出。

然而,周太太还没有出声,周小叶“扑通”一声跪倒在母亲的跟前,泪流满脸地说:“阿妈,我错了。”周太太像是被雷击似的,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得到了证实,周太太颤着话声问:“他,他是谁?”周小叶哭泣着说:“阿妈,你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

“他是谁?他胆敢糟蹋你。”

“妈,你不能这样说,他是女儿心爱的人。”

“真不要脸!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护着他。”周太太痛不欲生,流着眼泪说,“女儿啊!你丢尽了周家的颜面,你毁了大隆缫丝厂的声誉,你叫我们如何面对父老乡亲啊?”周小叶瑟瑟发抖。

周太太感到无比的耻辱和愤懑,涕泪涟涟:“我们周家总算是大户人家,传统的礼数、祖辈的尊严,都是不可逾越的禁忌,女儿啊,你犯了天条,犯了众怒,你叫我如何原谅你?”

“妈,如果你都不原谅我,我死了算了。”

“女儿啊,你过得阿妈这一关,你也过不了阿爸那一关。”

“妈,我也不想这样的,但已经错了,女儿不孝,女儿对不住你们。”周太太抽搐着:“女儿啊,阿妈想帮你,你也要说出他是谁,你不说,阿妈怎么帮你啊?”周小叶跪着伏在周太太的膝头,哭泣着说:“妈,我保证他是个好人,我求求你,不要告诉阿爸。”

“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这事情始终要露馅儿,我也不知怎么办。”

“你让我想想,你千万不要告诉阿爸。”

“哎呀!真是命啊!”

“妈,行一步算一步,到时再说吧!”俗语说,女儿是母亲的心头肉,周太太的斥责渐渐变成了唠叨。

说实话,家丑不可外扬,做母亲的也想尽力庇护女儿,不想让她一辈子蒙受羞辱。

周太太扶起周小叶,周小叶浑身颤抖,依偎着母亲,像是一只受伤的弱小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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