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府人下南洋

作者:吴国霖

在槟城的劳工中,以客家人、潮州人和广府人居多,他们大部分是由同乡同村、同宗同族的亲戚朋友相约、牵扯、介绍和携带来的,在长期的工作和生活中,逐渐形成了以家族或地方语言划分的聚居地,各自形成了各行各业的族群,其中以农垦种植与锡矿开采为主,在南洋一带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梁师傅在当地生活时间较长,对星罗棋布的大小矿场有所了解,他帮陈南、林二骚选择了一家华人经营的比较有名气的番顺锡矿公司。

这类矿场投入资本少,开采地方比较散,劳动强度却相当大,且工钱比西方人经营的矿场低。

不过,华人矿场基本上取消契约的形式,管理人性化,工作起来心情比较舒畅。

矿场主人刘三才祖籍番禺,他是接替父亲来管理锡矿的,平时与梁师傅常有来往。

这次梁师傅找他帮忙安排几个老乡,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中午时分,刘三才带着陈南等人去矿场,他们穿过专门开辟用来运送锡矿的手推车通道,沿着凹凸不平的山路,走向一座低矮的棚屋。

棚屋里搭有几排床架供劳工居住,正值午饭时间,这边三两个人手捧饭钵蹲着吃饭,那边十个八个围着边吃边谈,最为热闹的是有两个劳工一边吃饭一边下棋,围着观战的人还争得面红耳赤。

陈南周围看看,虽然都是不认识的人,但看起来亲切、朴实,尽是熟悉的面孔。

刘三才召来了管工郑树仁,吩咐他招呼安排好陈南几个人,然后就独自下山去了。

郑树仁见到有新人上山,像是见到家乡的亲人一样高兴,客套两句便问:“乡下近来怎么样?出门在外,总挂住乡下的事情。”

“这几年收成不好,不是天灾,就是人祸。”林二骚说。

“听说清政府快不行了?”郑树仁问。

“早就不行了,老是被人家欺负,不是赔款,就是割地。”陈南说。

“有一个叫孙文的人,早前也来过槟城,他说清朝已经是风雨飘摇,呼吁大家支持推翻清朝。”郑树仁说。

“前不久广州起义,我们许多老乡都参加了。起义失败后被清政府追捕,只好躲到南洋来。只待时机一到,我们就回去。”陈南说。

郑树仁与陈南他们的说话,引起了在场人的关注,大家纷纷围上来问话,陈南他们与矿场的劳工很快就熟悉了。

郑树仁殷勤地招呼陈南等人,他跟大家介绍说,刘老板的矿场并不大,日常工作不外是三十来人,只要大家同心协力,一日三餐不成问题,略有些积蓄也是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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